北京哪个医院治白癜风好我自发地走了一次资本主义道路
农民,封建主义乎?资本主义乎?曾经,中国社会忽然间平地冒出一批自发的资本主义。不过资本主义必定不是出于盲目或自发。农民倾向于自发的封建主义,那才合乎情理。社会主义是仁人志士自觉的社会革命的后果。自发的社会主义还差不多。亚细亚东方社会,家族制度,农耕文明,忽然ji间成了马克思故乡发明的的社会主义先锋,奇乎怪哉。知识分子忽然间成为帝修反的冲锋者别动队‘
1972年,我被发(读作“分”)配到银川工作,暑假回河南信阳,从家里带了一点大米和香油。那是个短缺经济时代哇。可是到了肖王镇,死赶硬赶,还是误了长途汽车(那时候社会主义的汽车班次少,赶社会主义末班车得紧赶慢赶)。就在这当儿,肖王集市管理员发现了我们携带的塑料桶香油,不由分说就没收了。不用说,他们没有没收沉重的大米(不过我的岳父曾经被没收过大大米),香油是可以携带回家自己享用的。那是不讲理的时代——现在山西大学的老左们还怀念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。据说,自己携带统购统销的米面香油,就是自发的资本主义。油粮棉,必须国家统购统销。吃香油就是资产阶级,就会亡*亡国千百万人头落地吃二遍苦受二茬罪。继资产阶级世界观没有得到改造之后,我又走了一次资本主义道路。不过解放前的苦和罪怎么样,我没经过,倒是60年代和70年代的苦和罪,我深谙其中三昧。我深知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并不可怕,原来资本主义不过是让人吃饱饭而已。这资本主义一点儿也不可恶。据说小生产就是资本主义。不过依我看,肖王镇的那几个管理员就是自发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者。自由市场、自由经济、自由平等博爱、普世价值、市民社会、普选大选、宪*民主,统统是敌对势力和平演变的工具和手段。
小生产者经常地、每日每时地、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空想社会主义农业乌托邦幻想。先进德国马翁主张消灭城乡差别,然而过去中国的办法是把城里人赶到乡下,不让他们吃闲饭,不让他们闲暇休闲脑力劳作绘画绣花文质彬彬。经商习文,就是吃闲饭的有闲阶级。闲暇,才有科技艺术创作绘画钢琴唢呐舞蹈等等。消灭脑体差别的办法,是消灭脑力劳作,是让知识分子劳动化。进步还是倒退,有待商榷。四人帮时代的中国农村,莫名其妙地割资本主义尾巴。山野田间牛郎织女平地里冒出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。农民被说成自发的资本主义。然而事实上,农民天然地自发地是资本主义的死敌,是农业乌托邦的盟友桃花源中人,是封建主义的温床和后备队。农村几千年来其实是封建意识的热土,不意却忽然成为“资本主义”,成为庞大资本主义躯体上的尾巴和阶级斗争对象——这一下子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,自掌耳光。真乃咄咄怪事。称农民为小资产阶级,真有些苏格兰调情(小品《不差钱》)。中国农民是封建制度天然的同盟*和后备队。大锅饭在中国有浓厚的农民基础。人民公社是中国村社制度对巴黎公社的曲解。中国农村原始村社制度,土地为村社公共所有,承包到户,公有制,买卖不出村社。中国农民有浓厚的社会主义情结。东方农村公社是古老亚细亚生产方式。村村有城隍庙、祖庙、族庙。村村有家庙、祠堂,可以祭祖,召开村社大会。族有族规。家有家法。族长可以处决族内成员。亚细亚生产方式是奴隶制、封建制、资本主义之前的一种生产方式,是原始共产制的别名,指原始社会形态。人民公社大锅饭大集体大呼隆钟鸣鼎食这种畸形怪胎率先在中出现,可以说是良有以也。前现代的中国还停留在古代亚细亚社会形态。现在更是祭祖扫墓家族团圆家谱族谱。一个回头向后看的民族。
马克思所说的亚细亚生产方式是指原始社会。中国现在提倡农民进城务工和都市化,消除城乡二元结构,从地球抹去村庄,这才有利于消灭封建残余——革命对象大转移。中国这个资本主义欠发达的封建主义沃土始终未能孕育出资本主义,没有足够成熟的资本资源资历资质和资产。当然,今天资本主义资产阶级在吾国已登大雅之堂,但昔日则似乎全国人民都与资本主义有脱不掉的干系,全*共诛全民共讨。“万恶的资本主义”,我们天天这样说,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真真正正的资本主义。连小学生也要斗私批修狠斗私字一闪念。干部队伍也不纯净,被说成“拉出去打进来”,若不闻不问,那就不要多久,马列*就会变成修正主义的*,法西斯*,整个中国就要改变颜色了(毛泽东,干部参加劳动批语)。不知不觉间,资产阶級反动派这个人民内部便被目为敌我矛盾了。
有一些和资本主义资产阶级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被如临大敌般提防。农民,这个自觉的封建主义同盟和后备*,被提升到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高度。这当然是对他们的美化——他们从来没有达到这个高度。他们被说成天然地会带来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。农民迁徙难,农村户口,城乡二元,提防农民胜过抵御一切。1962年,毛泽东提出社会主义社会“还会不断生长资本主义分子”。他引用列宁话说,在一个长时期内,“小资产阶级主要是农民阶级中间还会不断生长资本主义分子”。(转引自《毛泽东传》下卷,(美)罗斯·特里尔(RossTerrill),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,2008年,第1251页)。真要是这样,谢天谢地,岂不甚好。可他们却说,资本则从头到脚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,散发着臭气。这是一派胡说。小生产者具有资本主义自发倾向。在一定历史条件下,小商品生产可能产生资本主义因素。但资本主义不是恶魔。不过不能断言农民会自发迈向资本主义。列宁说:“小生产是经常地、每日每时地、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。”((《列宁选集》第4卷,1972年,第181页)他说:“农民经济仍然是小商品生产。这是一个非常广阔和极其深厚的资本主义基础。在这个基础上,资本主义得以保留和复活起来”。(同上,第4卷,第86页)因此而割资本主义尾巴,反而糟糕。在谈到*内会产生资产阶级时,毛泽东说:“不只是农村,在商业、在工业方面都要产生,*内也可以产生资产阶级分子。”(转引自《毛泽东传》下卷,(美)罗斯·特里尔(RossTerrill),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,2008年,第1245页。)他说,“发展农业可以有两条道路。一条是资本主义道路:让农民的命运掌握在地主、富农和投机商人的手里,极少数人发财而大多数人贫困和不断破产。一条是社会主义道路。今后的任务是要尽力巩固合作化制度,同时继续反对农村中的资本主义自发势力。”(《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》第10册,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,第560页。)农民具有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?这是大可商榷的。我倒觉得,农民有自发的封建主义。打倒皇帝做皇帝,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。割资本主义尾巴,割到和资本主义八竿子打不着的缺衣少食、没有资本、孤立封闭、文盲迷信、没有资产的农民头上。咄咄怪事。“富裕农民中的资本主义倾向是严重的。只要我们在合作化运动中,乃至以后一个很长的时期内,稍微放松了对于农民的*治工作,资本主义倾向就会泛滥起来。”(毛泽东,《必须对资本主义倾向作坚决的斗争》一文按语(一九五五年),《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》,上册,第353页。)在当时看来,资本主义是万恶的总汇和替罪羊。一切的一切,都可以归罪于资本主义。“在最近几年中间,农村中的资本主义自发势力一天一天地在发展,新富农已经到处出现,许多富裕中农力求把自己变为富农。”“向资本主义方向发展的那些富裕中农也将对我们不满,因为我们如果不想走资本主义的道路的话,就永远不能满足这些农民的要求。”(毛泽东,《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》(一九五五年七月三十一日),人民出版社,第31—32页。)可是,就其本性而言,农民是天然地反对资本主义,厌恶资产阶级。富裕农民尤其如此。他们不会离乡背井,习惯于农桑耕织,也轻视手工业商业迁徙不定。他们习惯附着于土地。勤劳简朴,早出晚归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不尚奢华,难以被资产阶级思想污染。消灭城乡差别的方法是城镇化,而不是回归乡村化,同理,消灭阶级差别(而不是消灭某一阶级本身)的办法是无产阶级上升为富裕阶级,而不是贫穷与穷过渡。(《列宁选集》,第4卷,人民出版社,1995年,第135页。)
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我没见过,但决然不是衣衫褴褛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。可我自己不仅仅曾经是资产阶级世界观没有得到改造的知识分子,而且还走过资本主义道路。在农村,穷苦的农人要被割所谓“资本主义”尾巴(农民们居然和资本主义打了个照面攀上了亲戚)的洗礼,简称一斗二批三*。上山下乡,接受再教育,农民小资产阶级也经受冲击,不得安宁。狠斗私字一闪念,一个人同自己斗,让自己的灵*受煎熬。晒黑皮肤炼红心,扎根农村干革命。知青与山火搏斗殒命献身,在所不惜。第一批老红兵被送上祭坛,斗私批修,私人财产得不到保护,私心、自私,也是心魔。
中国现在逐步过渡到城镇化。农村人口进入都市。三大差别之消失,消灭的是农村,而不是毛先生把城市人口驱赶到农村。同样,工农差别之消失,不是“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”,不是让大家上山下乡。吃闲饭——现在是普遍享受的幸福。靠农民暴动起家的毛先生当*,农民反而跌入九层地狱。梁漱溟替农民说话,遭遇狗血淋头。但是现在消灭农村,要从地图上抹掉农村,农民改为城市户口,和城里人一样享有劳保福利就业上学权利跑步打拳晨练如仪。同样,消灭脑体差别,一点儿也不是大家都去扛锄头扶犁耕田打场收谷,不是办五七干校让干部下乡体力劳动挖渠筑坝拍田埂,不是让知识分子挑大粪,而是让更多的人读书写作学知识经商开公司。无产阶级和资产接的的对立之消失,要消灭的是无产阶级穷人和文盲,让他们成为有钱阶级,而不是消灭富人和有知识的人,不是消灭有产者。当然这一切不是高下易位,把资产者打入十八层地狱,让敌人做阶下囚。这号称进步,实为大倒退。城乡、工农、脑体、劳资之对立,应该是就上不就下。
如今中国实行城镇化,取消城乡户口二元划分,但不是把城里人迁移到乡下。波尔布特的办法是斩杀城市人口,实行灭绝*策,同化城市和乡村。这办法很奏效。如今北韩城乡差别消失,大家均贫富。这里成功地消灭了大胖子。消灭肥胖病,欧美应该来此取经。赞